第八十一章 二河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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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酒鬼，只要他家裏還有酒，他就絕不會戒酒；
一個賭鬼，只要他身上還有錢，他就絕不會剁手；
一個煙客，只要他包裏還有煙，他就絕不會戒煙。
一個騙子，只要他腦袋裏還有點子，他也將繼續行騙。
二河先生的腦袋裏還有點子，所以他寧可被人認出來，也不願放棄行騙。
大街上人潮熙來攘往，算命的江湖騙子也很多，大家的生意都很好，唯獨二河先生的攤子前卻門可羅雀，一個客人也不肯留步。
所以他只好在安樂椅上舒舒服服地躺下來。
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，有一位看上去沈默寡言、冷若冰霜、特立獨行的中年劍客卻在他的攤子前坐了下來。
他立即激動地坐起來熱情詢問對方：“這位大俠，想要問什麽字？問前程還是問姻緣？”
每個垂釣者，在有魚上鉤的那一刻，都是十分激動的。
只不過，他也應該搞清楚，上鉤的是什麽魚，大魚還是小魚。若是魚太大，恐怕他就要吃不了兜著走，誰才是魚，誰才是垂釣者，恐怕就要好好考慮考慮。
司馬旦當然是一條大魚，他若上了誰的鉤，恐怕誰就要倒黴。因為他從來不喜歡上鉤，只有在他想反釣垂釣者的時候，他才會上鉤。
所以，二河先生再過一會，恐怕就要倒黴。
“前程！”司馬旦冷冷道，“我想問你的前程。”
一錠亮晶晶的銀元寶重重地拍在攤子上。
“大俠你真會開玩笑，”二河先生賠笑道，“小的向來只算客人的前程，從來不算自己的前程。”
司馬旦道：“但你今天必須算。”
二河先生訝然：“為何？”
“因為你若不算，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死。”
二河先生笑了起來：“人人都會死，在下也會，但卻絕不是今天！”
二河先生的笑容中充滿了自信。
他當然有自信。潘家莊“神算子”二河先生若手中沒有兩把刷子，他能決定別人的姻緣、前程、生死、運數？他能活到現在？
司馬旦道：“我已替閣下算過，閣下的死期就在今天。”
二河先生笑得合不攏嘴，好不容易才忍住，問道：“你憑什麽這麽說？”
司馬旦將寶劍重重地拍在攤子上：“就憑我手中的這柄劍。”
二河先生這時才開始仔細地打量他：“我看閣下並不是來算命的，而是來找茬的。”
司馬旦道：“你終於看出來了？”
二河先生冷笑一聲，道：“在下並不怕你來找茬，但，你我無冤無仇，你找茬的目的何在？”
司馬旦道：“閣下千裏迢迢躲到旺達市來算命，難道不嫌太遠了些？聽說二河先生從不出遠門。”
二河先生想也沒想，就笑道：“閣下沒有看到麽，這裏市井繁華，生意好做，來這裏做生意很奇怪麽？”
“哼！”司馬旦冷笑一聲，“閣下不用說笑，在下的問題很嚴肅。”
司馬旦越是嚴肅，二河先生越不嚴肅：“閣下既然是來找茬的，為何不直接動手？屁話如此之多。”
司馬旦道：“在下一出手，閣下的命就要報銷，某些人的前程就會受到連累。所以，有些屁話還是要先說清楚，再動手也不遲。”
二河先生緩緩自袖中掏出一柄扇子，這是“扇術世家”潘家莊的獨有玉扇，他將扇子一打開，問道：“閣下還有什麽屁話？”
司馬旦道：“閣下可算出盟主的前程如何？”
“啊？”二河先生驚呼一聲，緊張道，“閣下是誰？此事與你何幹？”
司馬旦微笑道：“在下是司馬旦，你覺得此事與在下何幹？”
二河先生越來越緊張，正在向兩邊瞟眼，設法逃命。本來他很從容，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，從不將人放在眼裏。直到這時他才明白自己釣錯了魚，這魚太大，他的胃無法消化。“司馬旦”這個名字對他來說，簡直就是一個神話，這人的武功，根本不是想象力所能夠得著的。
但他發現逃跑能活命的機會並不大，狗急跳墻，或許還能“置之死地而後生”。於是突然飛身而出，手中的玉扇也一揮。
司馬旦抄起攤上的寶劍，敏捷一躍，閃身避開。地上立即現出一道深深的刻痕。
這二河先生的功夫看來也不簡單，他這一扇若是傷在行人的腿腳之上，恐怕就要變成斷足之鬼。
司馬旦躍上後，抽出劍，一劍刺出。
“我認栽了，我應該繼續躲在客棧裏睡覺，不應該起來做生意的，都怪我這手，一天不做生意就癢得出奇。”二河先生暗暗叫苦，啼笑皆非道。
司馬旦也笑了起來：“閣下的敬業精神的確令人佩服。”
二河先生的胳膊被司馬旦的劍死死地釘在墻上，雖然痛苦，卻無法掙脫。只有請求饒命。
司馬旦道：“我問你什麽，你就答什麽，若是有一句假話，在下就替盟主送你上天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二河先生手臂上的血沿著寶劍嘩嘩湧出，疼得難以忍受。
司馬旦拔出劍，二河先生的身子就從墻上摔了下來，重重地撞在地上。
司馬旦將劍插回鞘中，緩緩道：“護身符上淬的是什麽毒？”
二河先生慌忙爬起來，握著受傷的胳膊道：“那是一種無色無味的劇毒，人稱‘消神癮’，乃在下一生的最大發明。在下用它來淬於符咒之上，使客人中毒，從此離不開此毒，又讓客人將符咒銷毀，使身子出現精神萎靡之證，必來向我討解藥，我便可從中敲詐一番。”
“哼！”司馬旦不屑道，“若是不來向閣下討解藥，會如何？”
二河先生道：“那就要看中的毒有多深，輕者無精打采，重者****。”
“盟主之毒如何？”司馬旦問。
二河先生緩緩搖頭，嘆了口氣道：“盟主已佩在身上超過七七四十九日，中毒至深，早已侵入五臟六腑，一旦銷毀護身符，立即斃命。”
“解藥呢？”司馬旦橫眉怒目，拔出劍，一劍架在二河先生的脖子上，“說，為何要謀害盟主？”
二河先生被嚇得魂飛魄散，求道：“大俠饒命啊，這……這不關小人的事啊，解藥也不在小人這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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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賭鬼，只要他身上還有錢，他就絕不會剁手；
一個煙客，只要他包裏還有煙，他就絕不會戒煙。
一個騙子，只要他腦袋裏還有點子，他也將繼續行騙。
二河先生的腦袋裏還有點子，所以他寧可被人認出來，也不願放棄行騙。
大街上人潮熙來攘往，算命的江湖騙子也很多，大家的生意都很好，唯獨二河先生的攤子前卻門可羅雀，一個客人也不肯留步。
所以他只好在安樂椅上舒舒服服地躺下來。
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，有一位看上去沈默寡言、冷若冰霜、特立獨行的中年劍客卻在他的攤子前坐了下來。
他立即激動地坐起來熱情詢問對方：“這位大俠，想要問什麽字？問前程還是問姻緣？”
每個垂釣者，在有魚上鉤的那一刻，都是十分激動的。
只不過，他也應該搞清楚，上鉤的是什麽魚，大魚還是小魚。若是魚太大，恐怕他就要吃不了兜著走，誰才是魚，誰才是垂釣者，恐怕就要好好考慮考慮。
司馬旦當然是一條大魚，他若上了誰的鉤，恐怕誰就要倒黴。因為他從來不喜歡上鉤，只有在他想反釣垂釣者的時候，他才會上鉤。
所以，二河先生再過一會，恐怕就要倒黴。
“前程！”司馬旦冷冷道，“我想問你的前程。”
一錠亮晶晶的銀元寶重重地拍在攤子上。
“大俠你真會開玩笑，”二河先生賠笑道，“小的向來只算客人的前程，從來不算自己的前程。”
司馬旦道：“但你今天必須算。”
二河先生訝然：“為何？”
“因為你若不算，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死。”
二河先生笑了起來：“人人都會死，在下也會，但卻絕不是今天！”
二河先生的笑容中充滿了自信。
他當然有自信。潘家莊“神算子”二河先生若手中沒有兩把刷子，他能決定別人的姻緣、前程、生死、運數？他能活到現在？
司馬旦道：“我已替閣下算過，閣下的死期就在今天。”
二河先生笑得合不攏嘴，好不容易才忍住，問道：“你憑什麽這麽說？”
司馬旦將寶劍重重地拍在攤子上：“就憑我手中的這柄劍。”
二河先生這時才開始仔細地打量他：“我看閣下並不是來算命的，而是來找茬的。”
司馬旦道：“你終於看出來了？”
二河先生冷笑一聲，道：“在下並不怕你來找茬，但，你我無冤無仇，你找茬的目的何在？”
司馬旦道：“閣下千裏迢迢躲到旺達市來算命，難道不嫌太遠了些？聽說二河先生從不出遠門。”
二河先生想也沒想，就笑道：“閣下沒有看到麽，這裏市井繁華，生意好做，來這裏做生意很奇怪麽？”
“哼！”司馬旦冷笑一聲，“閣下不用說笑，在下的問題很嚴肅。”
司馬旦越是嚴肅，二河先生越不嚴肅：“閣下既然是來找茬的，為何不直接動手？屁話如此之多。”
司馬旦道：“在下一出手，閣下的命就要報銷，某些人的前程就會受到連累。所以，有些屁話還是要先說清楚，再動手也不遲。”
二河先生緩緩自袖中掏出一柄扇子，這是“扇術世家”潘家莊的獨有玉扇，他將扇子一打開，問道：“閣下還有什麽屁話？”
司馬旦道：“閣下可算出盟主的前程如何？”
“啊？”二河先生驚呼一聲，緊張道，“閣下是誰？此事與你何幹？”
司馬旦微笑道：“在下是司馬旦，你覺得此事與在下何幹？”
二河先生越來越緊張，正在向兩邊瞟眼，設法逃命。本來他很從容，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，從不將人放在眼裏。直到這時他才明白自己釣錯了魚，這魚太大，他的胃無法消化。“司馬旦”這個名字對他來說，簡直就是一個神話，這人的武功，根本不是想象力所能夠得著的。
但他發現逃跑能活命的機會並不大，狗急跳墻，或許還能“置之死地而後生”。於是突然飛身而出，手中的玉扇也一揮。
司馬旦抄起攤上的寶劍，敏捷一躍，閃身避開。地上立即現出一道深深的刻痕。
這二河先生的功夫看來也不簡單，他這一扇若是傷在行人的腿腳之上，恐怕就要變成斷足之鬼。
司馬旦躍上後，抽出劍，一劍刺出。
“我認栽了，我應該繼續躲在客棧裏睡覺，不應該起來做生意的，都怪我這手，一天不做生意就癢得出奇。”二河先生暗暗叫苦，啼笑皆非道。
司馬旦也笑了起來：“閣下的敬業精神的確令人佩服。”
二河先生的胳膊被司馬旦的劍死死地釘在墻上，雖然痛苦，卻無法掙脫。只有請求饒命。
司馬旦道：“我問你什麽，你就答什麽，若是有一句假話，在下就替盟主送你上天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二河先生手臂上的血沿著寶劍嘩嘩湧出，疼得難以忍受。
司馬旦拔出劍，二河先生的身子就從墻上摔了下來，重重地撞在地上。
司馬旦將劍插回鞘中，緩緩道：“護身符上淬的是什麽毒？”
二河先生慌忙爬起來，握著受傷的胳膊道：“那是一種無色無味的劇毒，人稱‘消神癮’，乃在下一生的最大發明。在下用它來淬於符咒之上，使客人中毒，從此離不開此毒，又讓客人將符咒銷毀，使身子出現精神萎靡之證，必來向我討解藥，我便可從中敲詐一番。”
“哼！”司馬旦不屑道，“若是不來向閣下討解藥，會如何？”
二河先生道：“那就要看中的毒有多深，輕者無精打采，重者****。”
“盟主之毒如何？”司馬旦問。
二河先生緩緩搖頭，嘆了口氣道：“盟主已佩在身上超過七七四十九日，中毒至深，早已侵入五臟六腑，一旦銷毀護身符，立即斃命。”
“解藥呢？”司馬旦橫眉怒目，拔出劍，一劍架在二河先生的脖子上，“說，為何要謀害盟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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